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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一道光
■周术宏
  暑假里,几名毕业一年多的学生带着鲜花来看我。当了他们六年的班主任,我们之间还保持着密切联系。我时常关心他们的生活和学习,他们也常打电话问候我的身体状况和工作生活情况。看着他们的到来,我感到无比幸福,其中有一位小男孩引起了我的沉思,他就是我初中班主任的孩子。看到他,就不得不写写他的妈妈,我的班主任老师。但怕“质胜文则野”,绘不出她的独特,又怕“文胜质则史”,写不出她的朴实。亦不知该从何处落笔,思来想去,便从头说起。
  我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山区,小学、初中都未曾离开过的地方。秋风拂过山坳,撞到西边的晚霞染红了整个天空,我的思绪伴随着清风回到读初二的那一天。我们班的老师来了个大换血,语文、数学、英语老师都换成了“新面孔”。语文老师有活力又多才,人称“冯才子”。数学老师机智沉稳,人称“彭教授”。英语老师也是班主任,她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:长发如瀑披在肩上,闪烁着迷人、柔和的光泽;睫毛长而浓密,每一次眨眼都像在诉说着无声的故事,无论从哪个角度看,都是那么和谐美丽。
  我一直害怕上英语课,害怕听写单词、背课文,甚至总是羞于开口说英语。第一次上英语课,她那流利而带“伦敦腔”的口语让我着迷,她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我,让我看着她的嘴巴学发音,每次做对了都会投来赞许的目光。就这样,我看着她的眼睛、学着她的样子,开口大声地读英语、说英语。我全身心投入她的课堂,跟着她一起互动。每节英语课,我都觉得时间过得好快。她课上说的每一句话,我都记得清清楚楚。我不禁感叹,原来学习英语是如此快乐和轻松。作为班主任的她,看着我学习状态越来越好,觉得我孺子可教,又瞄上了我的薄弱学科——语文和数学。在她的坚持下,语文老师鼓励我考到班级第一名就奖励我20元钱,数学老师让我当上了数学课代表……初二结束的那次期末考试,我考了年级第一名,成绩遥遥领先于第二名。
  她多才多艺,普通话标准流利,唱歌好听,我对她又多了一些敬佩,开始模仿她说话、走路的样子。有一次上自习课,看到教室里没有老师,我索性模仿她踱着小猫步,背着双手在教室里转来转去,直到窗外那双严厉的眼睛盯上了我,才低着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。等她经过我身旁时,我偷偷瞄了她一眼,只见她嘴角挂着一丝微笑。“五四”青年节到了,学校要举行演讲比赛,从未有过演讲经历的我代表班级走上舞台,至今我还记得演讲的最后一句和演讲结束时定格的动作,那昂扬的语调、高高举起的小手,赢得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,成就了我人生第一次演讲的高光时刻。
  她是一道光,照亮了我的成长之路。有一天,她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和我聊天,鼓励我要树立远大的目标,争取考最好的高中、读最好的大学。当时我对这些是没有概念的,也不知道自己读书是为了什么,只是单纯地喜欢老师,喜欢她上课,仅此而已。谈话结束,我飞快地回到教室,在英语书、数学书、语文书的第一页上都写下了“我要读开中校”几个字。时隔多年,我仍保存着那些书本。后来,我读了师范学校,毕业后成为一名人民教师。站上讲台的那一刻,我立志要当一个像她一样的老师,用专业引领学生成长,成就学生、成就自己。
  后来,我成了她孩子的班主任。我们的角色互换了。我时常在思考,过去,我作为一名学生,她是怎么在教我的,她的哪些教育方式对我的影响比较大,现在我应该教会她的孩子什么呢?当然,我也常常站在社会的角度思索,社会需要我们培育怎样的人才呢。我想,唯有让学生们“亲其师而信其道”才是上上之策。
  时隔多年,每每回忆起,我都庆幸,感谢她出现在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刻,用专业播下了知识的种子,用责任心塑造了我的人格,用点点微光铺就满天星河,照亮我前行的道路。希望我也能成为学生们一道无可取代的光,照亮别人,也温暖自己。
  纸短情长,师恩难忘。谨以此文向我可爱的英语老师以及我人生路上的每一位恩师致敬!
  (作者系汉丰五校教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