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怀念老师的小饼干，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吃上你做的蛋糕……”
　　“每次上历史课都很快乐，也祝愿老师一直快乐下去……”
　　“历史真的是一门超有意思的学科，喜欢历史的人也都很有趣……”
　　“高中的路还很长，顶不住的时候就想想谭老师的小饼干……”
　　初三的孩子毕业了，谭老师又收到很多写满心语的离别小卡片。怀念小饼干，几乎是每个孩子都会提及的话题，香喷喷的滋味贯穿了每一天的历史课堂。
　　回想刚参加工作那年，初出茅庐的小谭老师走进课堂常常手忙脚乱，完全不能掌控教室里的局面，每天回到家都很沮丧。每当她烦躁不安时，妈妈就微笑着递给她一袋可爱的小饼干。她总是顺手接过去，有时扔到一边，有时一点一点地吃完。不管吃与不吃，在她接过小饼干后，情绪就会慢慢稳定下来，然后读书时代的好习惯就回归了，她把当天课堂出现的问题梳理一遍。有了这样的梳理，小谭老师不再慌张，想出各种办法提升自己的教学能力和调动能力，课堂氛围有了明显好转。她很感谢妈妈每天递给她的小饼干，这些小饼干带着“爱的关怀和鼓励”，让她迅速地成长起来。
　　小谭老师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，学会烘焙技术，自制小饼干带进教室、带给学生。她和学生们愉快地约定：“我们一起成长，我学习烘焙，你们学习历史课程，每月学习出色的学生可以得到我亲自烘焙的可口小饼干。”
　　师言既出，不可反悔。学生们被这个可爱的约定圈了粉，高兴得手舞足蹈。师生每天都在讨论两个话题，一个是怎样学好历史，一个是怎样烘焙小饼干。小谭老师从此忙碌起来。周一到周五上课期间，她在教室后面架起摄像机全程录课，晚上回家复盘；周末了，她就在厨房叮叮当当地倒弄杯盘，照着网络教材一遍遍地练习烘焙小饼干。
　　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完，考核的时候到了。她根据学生们的上课活跃度、考试成绩、作业完成度、学习主动性等各方面进行综合评价，获A等的学生可以得到一枚小饼干。小谭老师戏称，这是对学生的月度“绩效考核”；学生也根据小饼干的形状、颜色、味道、包装等方面评价谭老师的小饼干，提出整改建议，学生们戏称，这也是对谭老师的月度“绩效考核”。
　　见证奇迹的一堂课来了！上课铃刚响，那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小谭老师准点出现在教室门口。她穿着时尚小花裙，一手拿着书本，一手提着小竹篮，喜笑颜开地站在讲台上。还未开口，教室里先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：“小饼干！小饼干！”在同学们持久的欢呼声中，她像个可爱的散财童子，咻咻地把篮里的小饼干飞投给表现优秀的学生。大家忙不迭地拆袋先尝为快，一股浓浓的烤焙香味从唇齿间迅速弥散开来，教室里每个角落都在分泌多巴胺。也有孩子捧着小饼干嗅来嗅去，不舍得拆开来吃。偶有一两个没得到小饼干的顽皮孩子动了“邪念”，瞄准某个同学手中的小饼干，一个箭步伸手就抢来塞进自己嘴里……教室里热火朝天、高潮迭起。
　　一次成功的月度小结开启了师生双向奔赴的心愿，这样欢乐的场景从此在谭老师的历史课堂上每月都会出现。得到饼干的学生越来越多，小谭老师的烘焙技术也越来越娴熟。
　　又是一个月底的周末，小谭老师尤其忙碌，因为需要烤制一百多份小饼干，这可是个大工程。低筋面粉、无盐黄油、鸡蛋、砂糖、糖粉、坚果等新买的食材和大大小小的盘盘碗碗一顺儿铺开，小谭老师熟练地和面、发酵、调色、造型、入盘、烤制……一波操作后，她吆喝着求助外援做包装工作，于是“家庭小作坊”流水线诞生了，小谭老师烤饼、妈妈装袋、我这个做客的小姨帮忙封袋，家里大小劳力都被抓了壮丁。一百多个小饼干在几个人有序的劳动中慢慢装满竹篮。竣工时，小谭老师笑嘻嘻地宣布：“周一四个班的学生都可以得到小饼干啦！今天各位家人在烘焙流水线上出色地完成了任务，都奖励小饼干一枚！”
　　小小的饼干带着特殊的使命，在六年的时间，让初入师道的小谭老师不仅成了教学小能手，班级历史成绩年年名列前茅，也让她也成了烘焙小能手，既能烘焙小饼干，还能烤制各种蛋糕，只要她见过的糕点，无论多么复杂都能有模有样地烤制出来。
　　小谭老师给我们烤制蛋糕时，开心地讲起今年在高中校区与2022届一名男生的偶遇。准高三的他已经是一米八的个头，一见到谭老师就飞奔过来，激动地打开手上的语文书，从里面取出一枚书签说：“谭老师，你看！”那枚书签居然是小谭老师昔日做小饼干的包装袋。粉红可爱的塑料纸平平整整，小饼干已被吃掉，曾经撕裂的豁口合成一条不规则的缝隙，里面似乎正在流出快乐的音符。
　　（作者系汉丰五校教师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