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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年前的重庆城由远及近
——《老重庆影像记录》编后感悟
■ 吴向阳
    沿着重庆城墙建造的房屋。(本组图片由重庆出版社提供)

    万县(今万州区)文庙大门前有雕龙的廊。

    重庆街上的肉摊。

    重庆的一名高中学生在演示几何学命题。


《老重庆影像记录》
作者:重庆亚美欧文化交流发展中心
出版社:重庆出版社

  新近出版的《老重庆影像记录》,从1000余张高清照片中遴选而出,这些照片全部拍摄于20世纪初(截至20世纪20年代),再现了当时重庆的城市建筑与市井生活。其内容主要包括市井生活和建筑风光两大类,建筑风光类包括20世纪初的重庆码头、现已消失的万州古桥等;市井生活人物类照片主要展示了20世纪初的重庆劳动人民,包括文娱生活、社会生活场景、妇女接受教育场景、家族合影等,再现了历史场景中的重庆人以及建筑特色和城市风貌。
  今天,本报邀请该书责任编辑吴向阳为读者荐书,从这些影像资料中感受重庆这座城市的风貌与世间百态,让百年前的重庆城逐渐清晰起来。

——编者


  1839年,法国人达盖尔制造出世界上第一台实用的银版照相机。1842年,照相机随美国外交使团进入中国,他们拍下的照片已无法找到。1844年,法国海关官员埃吉尔在澳门和广州拍摄了一批照片,包括中国官员的肖像和城市风光,这些照片收藏在法国的博物馆里,是我们能看到的中国最早的影像资料。1846年,英国医生迈凯莱在香港开设照相馆。1852年(另一说为1856年),法国商人李阁朗在上海开设照相馆。由此,摄影在中国沿海逐步普及开来。照相机进入中国内地的时间更晚一些,何时进入的重庆,我还没有找到可信的资料。但可以确定的是,至迟在1890年代就出现了以重庆为拍摄对象的照片。重庆的早期照片资料,不时会有新的发现,也吸引了收藏者和研究者的关注,但我们见到的重庆老照片,数量并不多,特别是19世纪末、20世纪初的照片,就更为稀少。
  收录于《老重庆影像记录》一书中的近300张老照片,来自意大利罗马城中的一座影像资料仓库。这些照片是何时、何人存放于此的,已无从知晓。重庆的一个文化访问团体偶然发现这些蒙尘百余年的照片,进行了复制,并带回国内。这些照片背面手写有简短的英语说明,记录拍摄的地点、建筑名称或人物身份。少数几张照片上写有拍摄的时间,这些时间中最早的是1899年。
  由于不知道摄影者的身份,不知道拍摄的缘由、目的,大多数照片没有标注拍摄的时间,所以很难对这些照片进行系统整理和学术解读。本书的编者只能按照主题的不同,把照片归为“市井与生活”“建筑与风光”两辑。即便在我们面前呈现的是显得凌乱的“素材”,但它们终究弥补了重庆早期影像资料的缺失,我们依然能从这些“素材”中直观地、立体地把握我们生活的这座城市在世纪之交风云变幻中的风貌,让我们对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的热爱有了画面作为依托。
  这些画面中,普通的劳动者大都缠着白色或者蓝黑色的土布帕子,其实这样的打扮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街头还能见到。我们从文学作品中读到的挑水工,在我们阅读这些照片时,似乎就活生生地站立在我们眼前:他们赤脚或穿草鞋,担一前一后两个硕大的木桶,沿着石阶从城门洞里进城。洗衣女工则用背篓或竹篮把衣物担到江边,就着江岸的岩石,或蹲或跪,认真地搓洗衣物。街景照片中,有的是或疾或徐的行人,其他则有滑竿、黄包车这样的或旧有或新引进的交通工具。还有一张照片,则是穿长衫、戴瓜皮帽的一众路人,围观一辆现在看着是老爷车,在当时绝对时髦的奔驰轿车。
  这些“素材”虽显凌乱,但十足丰富。我们能看到船夫和他们的船、船运的货物,看到农夫和他们操持农具在耕作,看到成渝东大路上的脚夫——其中有挑着方形竹筐的挑夫和用滑竿抬着赶路人的轿夫。印象较深的是一组学校的照片:整齐的现代校舍里,有的学校学生着规范的西式校服,有的学校学生则穿着传统的中式大褂。从教室的黑板上,看得出既有传统的珠算课,也有现代的物理课。甚至,我们还看到一支颇具模样的学生橄榄球队。
  此外,本书的丰富内容还有这些:插着五色旗的街道、米行、肉市、茶馆、医院、寺庙、骑楼、迎亲的队伍……它们加在一起,就是重庆这座伟大城市在由传统社会向近代社会转型时期的巨幅“清明上河图”。这些珍贵的照片,让我们听到了从历史的方向吹来的风,触摸到了一座有温度、有气度的文化名城。这是重庆城的城市气质,是重庆人的历史记忆。阅读这样一部由一张张黑白照片组成的重庆影像史,让我们能够更加深入地了解我们的来路,十分值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