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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山脚下的一朵浪花
——读王永威散文集《情韵开州》
  ■秋凡
  开州位于重庆东北部,历史悠长悠久,源远流长。说来惭愧,作为一个久居异地、思乡返乡的开州人,我对家乡的一切却是那么陌生。近日无意中读到的《情韵开州》一书,恰好弥补了我的这个遗憾。该书作者王永威是研究历史文化和开州文化的学者、文博研究馆员、区专业技术拔尖人才,现任开州文物管理所所长、开州博物馆馆长等多个职务。我与作者虽素未谋面,但机缘巧合之中曾读过他编著的《永远的盛山》一书,从书中读得出他对开州的深知、对开州的深研、对开州的深情。之前还真不明就里,我在《情韵开州》中找到了答案:他“是开州人,读书在盛山脚下,工作在盛山脚下,生活在盛山脚下”,对开州历史文化的探究有着“吾令凤鸟飞腾兮,继之以日夜”的执着。
  《情韵开州》是一部文辞优美、感情真挚的散文集,全书从“开州如画”“湖山如歌”“乡语如梦”“寄情如熏”四大专题入手,描绘开州,讴歌开州。作者以激情澎湃、诗意盎然的语言风格将深厚的文学积累与厚重的故土情结交融一起,对开州的地域文化、山水文脉、风土人情、掌故传说等方面进行探寻考证,展现出开州悠久的历史积淀、独特的城乡景观、朴素的民风民俗、惊人的新旧变迁、积极的精神样态。
  我注意到作者的散文从中国古典诗歌中汲取了丰厚的养料,特别注重文字的锤炼,笔触时而大开大合,激情澎湃;时而细腻柔情,思绪云骞。他的文字有着独特的韵律、独特的节奏,无论是温婉娴静,是宏伟壮丽,还是厚重深邃,都浑然天成,丝毫没有刻意的痕迹。文首,一篇文辞优美的骈文前言,言简意赅地道出了开州的地理位置、地势地貌、历史沿革、重大事件和名人佳话等人文风情。作者追溯历史,行文中时见金玉断裂之声,给人断金切玉之感;在写景咏物时,作者习惯浓墨重彩地描绘各种形象与景象,痴迷于勾勒流光溢彩的或写实或虚构的意境画面,文笔缱绻,诗情画意。文中以贴切的比喻、丰富的联想、层层蕴蓄的感情、铺排手法的巧妙运用,使得开州之“情韵”既充满了厚重的人文气息,又蕴含了浪漫飘逸的诗性美。
  《情韵开州》一书中,无论是对历史文化的陈述,还是写景抒情,作者总能将理性与感性的文字之美巧妙地融合在一起。在冷峻理性的文字里,透视着作者对历史的现实思考,读者可以从中获取许多严谨、翔实的文史信息,继而溯古通今,让读者对开州有一个客观、深刻、全面的认知。而我更关注于感性的思维,哪怕是偶然间的一瞥,对生活突然的揣想或领悟,作者在文字中流露出的感情色彩很浓厚,与读者更能产生共鸣。如同一个人在博物馆参观,他眼前那些有史可溯的文物展品,呈现出的只是理性之美,而穿越时光隧道,无数个“他”与展品凝视,流露出或由衷赞美或惊叹称奇的那一刻,这具展品才有了感性之美,因为“他们”的凝望,为它创造了一个无形的有思想、有感情、有灵魂的躯壳。或许,一个研究馆员,对待文物的态度,就是在理性和感性情感驾驭之间考量;一个出色的写作者亦如此,过于感性,可能会使作者沉浸在个人的情绪中,无法保持清醒的思考,而过于理性的文字,感觉又缺少了人的体温。鉴于此,书中才有了“风在念经,月在读史,我在讲故事”“历史在南河中淘洗,又在盛字山的风中翻篇”之妙句。
  如果说,把作者比作一位具有知识深度与思维广度的导游,那么《情韵开州》无疑是一本极具参考性的开州旅游攻略手册。跟着作者的视野游览开州,这里一年四季风景宜人。汉丰湖上,赏万家灯火倒映湖水的璀璨夜景,流连忘返;“盛山十二诗”文化长廊上,闻香寻梅,思绪纷飞;盛字山脚下,刘伯承同志纪念馆内,红色文物展品精心陈列,一面观展一面缅怀革命先辈,忆苦思甜;五彩斑斓的雪宝山上,阳光普照,“人在与水与山与树交融的画中畅游”,怡然自得;温泉“仙女洞”,怪石嶙峋,钟乳浑然天成,不免情由景生,了悟人生;盛山植物园繁花似锦,民俗浓郁,物种丰富,美景与美食香飘四溢;映阳河畔花盐井,河流似玉带,人工瀑布“孔雀开屏”,听乡间老者讲“打死花盐井,饿死云阳人”的传奇故事……区内大小景点,一一赏完,恐怕也得数天才够。
  赏完美景,作者又为读者斟上了一杯高山之茶,以心灵品茗,在袅娜茶香的光阴里,浮躁的心渐渐变得通透、缓慢、清澈;悠悠地走过岁月的古桥,品年味,思乡怀人。生活的细微处,总有一些难言未明的东西,在鼓动着我们,去明理、悟情。
  “入溪谷,上岩石,追逐云月……”透过作品,读者能触摸到作者的温度,赤子情怀凝注笔端,无论是开州人文历史、山水情怀、乡野村舍,或是瞬间情感,作者都能从宏观着笔,深处触情,大气开阔,气势磅礴,语言洗练,充溢着文化和历史气息,显示出作者独有的文人情性、思想气质,传达出作者对家乡深沉的依恋之情。作者对开州不吝赞美,借其老师之口,道出开州在其心目中的重要地位,“开州,大家绝不可以低看其一眼!其实,它和大多数的历史文化名城一样,随便捧起一把泥土都能攥出血来,随便你走到哪里都有可能被历史绊倒,江里、东里、浦里哪一个地方都有道不尽的历史、理不清的故事。”
  歌德说:“一根最细的头发也有影子。”作者生于开州、长于开州、工作于开州,这里的一山一水、一花一草、一人一物,在作者的记忆深处,都留下了太多的影子,它们装点了他的生活,也滋养了他的身心和精神。对这座滨湖小城,作者倾注了太多的深情,于是饱蘸笔墨,在岁月的长河里,从文字的汪洋湖泊中拾起吉光片羽,绘就出一幅美丽的城市画卷——《情韵开州》。
  明月的清辉穿越千年,落在平如镜的汉丰湖上,落在形如凤凰头的盛山脚下,静静地截取一段时光,翻开《情韵开州》,心间顿然荡漾起一朵朵思绪的浪花,浪花之上,折射出一座小城的光影。
  (作者系开州区作家协会会员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