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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里水乡
■张善兵
  儿时常看白娘娘与许仙的故事,经常为之唏嘘不已。以至于西湖在我眼中,却犹如天上星。
  于是乎,长大的我喜欢独自守着家乡那片狭小的沙滩。数着已经晾晒干净的沙砾,遥望着轻缓而去的溪流,感受着夕阳下河水的寂寞,想象着在水底自由嬉戏的鱼儿何时歇息。看着身边渐渐暗去的落日余晖,幻想此时的断桥边是怎样的话别。景色多变,而心情总是永远,那个曾经美丽梦里的图画却总也寻不见,每每这时我的心情就会低落得没有生息,不知那块梦中水乡会在哪个角落里孤寂?
  为何总是萦绕在我的梦魇不散?为何总是寂寞地流淌着没有语言的眼泪?那古筝浑厚而纯正的旋律不仅仅是那里的生气,更是在呼唤着我的渴望,这片渴望的景色里的静美与轻柔的韵味,又是抒发着怎样的心田!又是怎样一幅无法编织的天籁呀!
  我喜欢将温暖的情感小心翼翼地珍藏,因为回忆赠予了我独享的幸福。如果不是遇到了这汉丰湖水,我的惬想定不会像一缕阳光,在心里飘来荡去,留下喜悦的影子。
  初见汉丰湖时,我恍如见到了梦中的西湖。水平如镜的汉丰湖雾霭升腾,更显风情万种,此时我才理解了“落霞与孤鹜齐飞,秋水共长天一色”的绝妙美景。童年尘封的记忆似乎鲜活起来了。于是乎,依这汪碧水,掬一把在手心里,清凉恬淡顿时潜入肺腑,令我的心一派澄明。而思绪也如雨后的云朵四下弥漫,升腾而起,最是欣赏这宜人的静水了,澄澈见底,不着一丝尘痕,犹如孩童的眼睛,看了让人满心欢喜。先前还是寂寂无声,仔细一看,却又是微风吹皱的波粼——它恰到好处地荡漾。
  从湖的南岸,青草的气息,弥漫在山野田园。金黄的菜花,已经开过了,枝条上沾着落下的花瓣。
  岸边柳絮纷飞。那纷飞的柳絮,是柳树对恋人的真情吧?而此时柳叶如眉,眉影如幻,幻影如伊。枝条翩翩,像是在舞蹈。
  柳树丛中那一朵朵桃花,开得姹紫嫣红,粉的花瓣,娇的芯,嫩的芽子,偶尔被风吹过,纷纷落下一片芳华。
  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花,也像赶集似的聚在湖边,都争相给它装扮。
  此时,湖边造型别致的各色建筑,如花间谦谦君子,淡然地欣赏着。而湖边漫步的游人们,三个一群,五个一伙,走走停停,还不时摆出各种造型,留下永恒的记忆。
  身在此时的汉丰湖,觉得一切的语言都是多余的,好像自然本来就应该是这样,觉得此刻水赋予了我的是一种好修养,好性情——既不空泛又不造作,既不拘小节又不孤芳自赏……它可容纳甜酸苦辣世间百味宇宙万灵,那是一种超逸的情怀,而我恰恰缺乏了这一种姿态。
  我的脚步越遥远,我的情感越是放飞,我的心绪越是宁静,我的细腻越是松散,那感觉就离那个梦的地点越近了许多,似乎从某个角落里飘来了久别的属于梦里的清香,飘来了那种激动而无法移动脚步的感觉,飘来了似乎不敢面对的喜悦与初情,飘来了还没有看见而又怕瞬间消失的冷漠感,我从来没有过的迷茫之情,悄悄地弥漫着我的渴望与不安静的心湾。
  那缓缓的气流里漂流着一丝丝的感动,闪念中却在嘀咕着,爱是静默的享受,还是沉默的拥有,还是沉静的付出,还是静音的无声,那么梦里的一切又是什么!是遥感的呼应,还是心灵的沟通,还是生活里忽隐忽现的脉脉激情,抑或还是其他……
  不再去遥望那份虚幻的空白,静静地走自己的路,希望有一天能遇见那片梦中的无法预见的水乡。
  (作者系开州区作家协会会员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