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乌海一日
■陈进
  从银川向内蒙古行进,当路过一片浩瀚的湖水,大家同时被深深吸引,自觉停车赏景,都不愿走了。于是,我们一行便有了美好的乌海一日。
  虽是夏日,仍有凉风徐徐吹来。湖水浅漾,阳光均匀地洒在湖面,一湖的明媚与辽阔。我心生喜悦,贴着水面四下环顾,捕捉远处水天相接的风景。对岸高楼林立。一幢幢现代化的建筑临水而生,高低错落,色彩明丽,极具美学元素。午后的城楼沐着道道金光,倒影在清凌凌的湖面,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大都市感觉。湖面上的风不算小,脚边的小浪一波赶一波地逐层进退,发出灵动的韵律之声,撞击在心口的感觉让人很放松。
  这平整而宽阔的乌海湖水,是从黄河的流里拓开的一汪清波,方圆有118平方公里,澄澈而灵动,大气又迷人,与我们印象中的黄河水截然相反,我们似乎都在怀疑,是否真的行进在沙漠地带。这样的格调,无论从哪方面联想,都找不到一丝沙漠情节,此处是不适合提及大漠孤烟和长河落日的。我们举着相机追着这一域城光,在不同的角度捕捉穿城而过的黄河。如此的盛世美颜之城,大概只属于黄河上游的乌海吧。
  乌海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城市。城区背靠着绵延的群山,其中有道山脉蜿蜒起伏,叫甘德尔山,据说“甘德尔”在蒙语中是“哈达”的意思,我想用汉语叫它哈达山。哈达山格外引人注目,不是因为主峰的海拔高度1800多米,而是山峰上耸立着一个半身人体雕像,古铜色的,十分壮观。我拿望远镜仔细斟酌,发现是成吉思汗塑像。这应该算是乌海人民对祖先缅怀最直白的方式了,用比山还高的形象来表达对成吉思汗的崇尚与敬畏。
  成吉思汗雕像堪称雄伟,高88.95米,差不多27层楼房的高度,底端周长约有300米。它不仅是这座城市名副其实的地标建筑,也是乌海博物馆。我第一次从车窗里看到这尊雕像时特别激动,感觉一抬头就和成吉思汗四目相接了。他面朝城区,目光俯瞰着浩瀚的乌海湖,轮廓非常清晰。仿佛只要一开口,就可以对白出一段横跨亚欧的帝国传奇史来。
  走在干净的街区,心里也被清亮的黄河水淘洗得分外澄澈,加上空气温而不燥,身心皆是愉悦的。乌海市由海勃湾、乌达和海南三个区组成。据说乌海建市起名时还与周恩来总理发生过故事。乌海最初的来历并不复杂,就是原乌达市和海勃湾市合并成一个地级市,当时就取两地名字的首字合为“海乌市”,上报国务院后,周总理了解到这里煤炭资源非常丰富,就说“乌海乌海,乌金之海嘛”,于是“乌海市”就这样定了下来。乌海市有着1754平方公里的城区,本不算小,但相对于地域宽广的内蒙古其他地级城市,没有上万也有八千平方公里的大疆大域来说,它实在是有些袖珍,在比例尺大一点的地图上都找不见踪影。
  我们开车在几个区里奔跑一圈,选在海勃湾区住下后,开始四处游荡,寻找乌海特色美食。每条街区从住的、吃的、穿的到日常用品,各种高中低档的知名品牌比比皆是。城里商铺招牌上都是蒙汉双语显示,不过中心位置上都是汉字。街上极少看见穿着民族服饰的本地人,完全分不出民族面孔。
  不过,乌海的美食还是有地域特征的。这里有道补气壮阳的菜,叫“油锅牛三宝”。加工过的牛尾、牛筋、牛鞭作主料,配上一些菌菇类,调好作料后装进锅里,盖上盖子,然后连锅带灶一起上桌。其实上桌时所有食材都是熟透的,给这道美食继续加热,是为了保持合适的温度,热热的,口感更好。已经炖烂的牛尾、片状的牛蹄筋和菊花形的牛鞭,在菌菇的香味融合中变得更加Q弹软糯。我们大口大口地咀嚼,那种劲道、那种酥软、那种脆滑,久久缠绕在嘴里,甚是过瘾。
  大口吃肉一定要来一杯酒才能助兴。在乌海喝酒一定要喝当地的葡萄酒,因为这里拥有多个沙漠原生态葡萄酒庄,是世界沙漠葡萄酒大赛的永久举办地。前几天听说宁夏与法国波尔多同处一个纬度上,有人砸重金在沙漠里种出了品质上等的葡萄来。而今又知,乌海的位置比宁夏更有区位优势,温度适宜,水土光热资源丰富,盛产葡萄,与法国波尔多葡萄酒产区几乎在同一纬度上,更适宜种植葡萄和发展葡萄酒产业。乌海葡萄继宁夏之后,一片片地成长起来,现在已有百多个品种,多个品种还荣获过国际奖项。糖分高,矿物质更为丰富的乌海葡萄,能与吐鲁蕃地区的优质葡萄相媲美。所以,不虚乌海此行的话,我们还得再豪放一些,续满葡萄酒,干杯!
  吃红油牛肉,喝纯正葡萄酒,再来一碗地道的羊肉粥调和一下味蕾。这里有来自蒙古牧业民族家常的肉粥,是用羊肉高汤加大米熬制出来的,味道浓郁鲜香,充满十足的西北风情。
  我们还品尝过一种传统小吃,叫蒙古馅饼,据说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。荞麦面做皮,牛羊猪肉为馅,也有骆驼肉的。饼的外皮金黄油亮而透明,看着就很有食欲。一口咬开,烤制的肉香和麦香同时抵达舌尖,让人欲罢不能。
  吃罢晚饭,我们到人民公园去溜达消食。公园占地面积不小,来此休闲的人很多,打牌、下棋、打球、散步、跳舞等等,人们这儿一群那儿一堆,各玩各的,互不打扰。这些项目跟我的家乡公园场景没有多大差别。不过有趣的是,这里有一种乌海特色的健身活动,我在其他地方还从未见过。
  一队一队的人排着整齐的队伍,背着简易音响,和着音乐节奏快步走在公园的小路上。队伍有大有小,少的二三十人,多的上百人,有的队伍还统一了服装。远远的,音乐伴着踏踏的脚步声转眼就到了跟前。一拨儿刚过去,另一拨儿又踏踏而来。四通八达的公园小道上,有的顺着走,有的逆着走,他们成了这里最有感染力的健身队伍。旁边本来没打算健身的,看得多了,自觉不自觉地就跟在了队伍的节奏里。我们一行人也活跃起来,一会儿跟着这个队伍走,一会儿跟着那个队伍走,直到把人民公园的人群走散了才回到宾馆。
  临时行游乌海市,山光水色一域新城,是我们一行获得的意外惊喜。夜深了,霓虹闪烁的乌海市也渐渐安静下来。我们心满意足地爬到床上,枕一弯朦胧的新月,很快就进入了梦乡。
  (作者系开州区汉丰第五小学教师)